超越浪漫( 古今之旅) ——海州

    中华沈氏网 2011年3月26日 沈氏裔族


依傍连云港的云台山,以大海的神奇孕育了两部中国古典浪漫主义奇书,也孕育了当代
人走向大海的激情

超越浪漫( 古今之旅)——夏坚勇


  文章的缘起,来自那天在连云港云台山下的东磊,那个热情得像个大孩子似的村主任说:《镜花缘》的家乡就在这里。我心中一动,《西游记》与云台山的不解之缘,这我是知道的,如今又来了一部《镜花缘》,中国古典小说中两本异境天开的奇书,竟然出自同一座云台山,这就很有点意思了。
  《西游记》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四大名著之一。如果把范围稍稍扩大一点,推选出中国古典小说的“十佳作品”,那么《镜花缘》必在其内。就风格而言,这“十佳”中最具浪漫主义特色的只有两部———《西游记》和《镜花缘》。
  这两部奇书的作者在创作时,都曾把目光注视这里的云台山。或者更确切地说,他们的目光都曾透过云台山雄奇峻秀的峰峦而远眺大海。
  中国古代文化是一种区别于海洋文化的大陆文化,它往往富于理性而缺少幻想和激情。这种文化以发祥于黄河流域的儒家文化为正宗。但是,华夏古国的东沿又有漫长的海岸线,中国生民并不缺乏对大海的向往和关注(例如《山海经》)。这样,在中国文化的大坐标上便有了这样两条曲线:一条是农业文化和海洋文化的临界线,它大致是南北方向的。一条是黄河文化和荆楚文化的临界线,它大致是东西方向的,这两条曲线在中国海岸线的中部附近猝然相交,形成一个闪光的坐标,它的名字叫海州。于是,从这里走出了两位超凡卓越的浪漫主义大师。这正是:天造地设两巨著,各领风骚半边山,云台山集地灵人杰于一身,成就了中国浪漫主义文学永远的丰碑。


  《西游记》和《镜花缘》表现了中国生民对大海的向往,而在封闭停滞的中世纪漫漫长夜中,这种向往相当苍白。李汝珍是一位“于学无所不窥”的才子。在《镜花缘》中,他用几乎一半的篇幅描写秀才唐敖、商人林之洋和船老大多九公等人3 次海上旅游的经历,其想像之浪漫离奇,真可谓天马行空,五光十色。奇怪的是,林之洋等人在海上往返3 次,历时4 年3 个月之久,却从未进过一次港,所到之处,或把船靠岸,或停泊在山脚下。全书洋洋5 0 万言,连一个“港”字也找不到。作为一名多才多艺通今博古的学者型作家,为什么对一个“港”字竟如此陌生呢?答案只能是:作家的想像再浪漫,终究不能超越他生存的历史环境。李汝珍生活的海州,当时只是一处有口无港的海湾,船舶靠岸谓之“收口”。
  海州建港,是在李汝珍谢世1 0 0 年之后的本世纪初叶,这中间不能不说到一个叫沈云沛的海州人。
  沈云沛是清末民初的实业家,当时与南通张謇、赣榆许鼎霖被同誉为“江北名流”。沈云沛是海州人,知道这个“海”字的价值。海州有得天独厚的建港条件,他心中有一个东方大港梦。而为了建港,就得有铁路。这条铁路就是当今备受世人注目的欧亚大陆桥的东端———陇海铁路。


  翻开中国近代史,1 9 1 6 年充斥着甚嚣尘上的诸多论争:“府院之争”、“直皖之争”、“商榷系与研究系之争”,却很少有人知道发生在实业家沈云沛和张謇之间的一场论争。这一年,陇海铁路通至徐州以东,对于延伸方向,决策层产生了严重分歧。沈云沛主张修到他的家乡海州,终点放到大浦港码头;而张謇则主张把铁路修至他的家乡南通,终点为崇明大港。争论的双方都是当时的名流,又都以在自己的家乡建造东方大港为最终目的。

 最后,沈云沛的主张占了上风,于是海州附近一个叫老窑的渔村开始在中国的地图上显露头角。但老窑这个名字太土气,当时的一些报刊上称之为:“陇海铁路终端海港”,这大概是中国地图上字数最多的地名了。它折射出某种尴尬:位于海州的这个港口还只是纸上谈兵的设想。

  中国地图上这个字数最多的地名保持了大约1 7 年,到了1 9 3 3 年开始建港时,一个叫钱慕霖的铁路局长嫌它冗长累赘,就在建港的报告中大笔一挥,给它换了个颇具气势和亮色的新名字:连云港。

  从老窑到连云港,多少代人的浪漫和向往终于化成了走向大海的蹒跚之履。如今,当我们站在云台山的峰峦上远眺大海时,所体味的历史感决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观照,而是交织着痛苦和苍凉的思想历程。

      在陇海铁路的起点处,耸立着一座4 0 多米高的钟楼,始建于1 9 3 3 年,历经风雨沧桑仍然保留着昔日的风貌。6 0 多年中,连云港已从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渔村,发展成能停泊1 0 万吨级远洋巨轮、年吞吐量3 0 0 0 多万吨的国际海陆联运枢纽港。钟楼是连云港人走向大海的历史见证。


  我曾在名闻中外的海州将军崖岩画前久久留连,岩画中有一组三个太阳的图案。当地的乡民认为图案中的三个圆形分别代表早晨、正午和傍晚的太阳,而处于上方的两个则是早晚的太阳,因为在海滨,早晚的太阳最大,也最辉煌。
  

       这是一种相当朴素的宇宙观,但谁又能说他们没有道理呢?大海是太阳的出发点和归宿,日出日落,实际上是太阳以大海为基地的朝辞夕至,海州人的眼界里有两片大海。


  那么,西边的大海在哪里呢?


  今天的连云港人作出了解答:在鹿特丹。1 9 9 0 年9 月1 2 日,中国的北疆铁路与中亚的土西铁路接轨,全长1 .0 8 万公里的欧亚大陆桥挑起了我们这个星球上最大的两片海洋———太平洋和大西洋,而连云港则是东方桥头堡。


  《华东新闻》(1 9 9 7 1 2 2 5 三版)
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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