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关鲍扬廷先生的事迹

    中华鲍氏网 2009年4月29日 胡昌健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国民政府教育部“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”

1945年4月,日本投降前的四个月,为保存战区文物,国民政府教育部成立了“战区文物保存委员会”。9月,该会拟定组织规程。12月26日,行政院指示该会改名为“教育部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”(简称“清损会”),时任教育部次长的杭立武任主任委员,著名学者马衡、梁思成、李济任副主任委员。会址设在中央研究院(今重庆渝中区人民路239号)。



该会制定有《教育部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组织规程》,共十三条:
  
第一条: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隶属于教育部。
  
第二条:本会之任务,为调查收复区重要文化建筑、美术、古迹、古物被劫及被毁实况,并设法保护之。
  
第三条:本会委员,除由军政部、外交部、内政部各派代表一人,及国立中央研究院院长、中央文化运动委员会主任委员、国立北平故宫博物院院长、国立中央博物院筹备处主任、国立北平研究院院长、国史馆馆长、国立中央图书馆馆长、国立北平图书馆馆长充任外,并由教育部部长指派部内高级职员,及聘请社会热心美术及保存古物人士,九人至十五人组织之。
  
第四条:本会设主任委员一人,副主任委员二人,综理会务,由教育部部长指定或聘任之。
  
第五条:本会设秘书一人,秉承主任委员之命,办理日常事务,由教育部部长就部员中调充之。
  
第六条:本会分设各组:建筑、美术、古物、古画(后改为图书)。
  
第七条:各组设主任一人,由教育部部长就委员中指定之。
  
第八条:本会设干事四人至八人,由教育部部长就部员中指派兼任之,必要时得酌用雇员。
  
第九条:本会每两月开会一次,由主任委员召集之,必要时得召集临时会议。
  
第十条:本会委员均为无给职,惟远道来会出席之聘任委员,得酌送旅费。
  
第十一条:本会得呈请教育部指派人员前往敌国调查我国被劫文物情形。
  
第十二条:本会工作纲要另订之。
  
第十三条:本规程自公布日施行。


  
第二年开年,这个委员会的委员名单确定下来,共26人,他们是:
  
1.教育部常务次长兼该会主任委员杭立武;
  
2.考试院考选委员兼该会副主任委员陈训慈;
  
3.北平故宫博物院院长兼该会副主任委员马衡(叔平);
  
4.中央博物院筹备处主任兼该会副主任委员李济(济之);
  
5.中央研究院研究员兼该会副主任委员梁思成;
  
6.军政部刘真;
  
7.外交部鲍扬廷;
  
8.内政部闻钧天;
  
9.教育部长、中央研究院兼院长朱家骅;
  
10.中央文化运动委员会主任张道藩;
  
11.北平研究院院长李书华(润章);
  
12.国史馆馆长张继(溥泉);
  
13.中央图书馆馆长(教育部京沪区特派员)蒋复璁(慰堂);
  
14.北平图书馆馆长袁同礼(守和);
  
15.外交部部长王世杰(雪艇);
  
16.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、北京大学代理校长傅斯年(孟真);
  
17.军政部次长、兼兵工署长俞大维;
  
18.教育部京沪区教育复员辅导委员、兼该会京沪区代表徐鸿宝(森玉);
  
19.故宫博物院古物馆馆长、教育部平津区特派员兼该会平津区代表沈兼士;
  
20.监察委员、兼中央大学文学系教授、兼该会东北区代表金毓黻(静庵);
  
21.教育部国民司司长顾树森(荫亭);
  
22.中央大学工学院建筑系主任刘敦桢(士能);
  
23.中央大学史学系教授贺昌群;
  
24.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员张政烺;
  
25.中央博物馆筹备处曾昭燏;
  
26.版本鉴定家张凤举。
  
其中,“部聘委员”为:顾树森、王世杰、俞大维、曾昭燏、杭立武、傅斯年、徐鸿宝、沈兼士、梁思成、张道藩、张政烺、陈训慈。
  
为调查各地文物损失情况,“清损会”在各省设立了办事处,聘请著名学者为该会代表、副代表。他们是:
  
1、京沪区(包括南京、上海、江苏、浙江、安徽、江西、福建)代表徐森玉(同时是该会委员),副代表余绍宋(浙江)、黄增樾(福建)、江彤侯、程复生(安徽),助理代表金研僧,办事员顾廷龙;
  
2、平津区(包括北平、天津、河北、河南、山东、山西)代表沈兼士(同时是该会委员),副代表唐兰,助理代表王世襄(北平),傅振伦(山东),郭子衡(河南)。(原定还有朱家济、田培林,后未聘。)
  
3、粤港区(包括香港、广州、广东、广西)代表罗香林、简又文;
  
4、武汉区(包括武汉、湖北、湖南)代表章树帜;
  
5、东北区代表金毓黻(同时是该会委员)。


  
陈训慈任“清损会”副主任,乃由朱家骅敦聘,并主持常务工作。1946年1月16日,朱家骅致函陈训慈:“叔谅吾兄大鉴。本月十一日手书奉悉,此事务请勉为其难,即日到会办公,至深企幸。……请兄全权办理,并依工作需要……即欲外添人亦无不可也。……弟朱家骅顿首。一月十六日。”2月8日,朱家骅再致函陈训慈:“叔谅吾兄大鉴。本月七日手札并附六日来牍均敬诵悉,战时文物损失调查会会务诸承襄助,感何可言!……弟朱家骅顿首。二月八日。”
  

陈训慈(1901-1991),即陈叔谅,陈布雷之弟,史学家和图书馆事业家,1945年任考试院考选委员。当时,储安平也是该会的工作人员(1945年储安平在重庆创办《客观》周刊,1946春赴上海筹划《观察》)。
  
陈训慈每天上午用半天的时间到会办公,处理日常事宜。
  
关于该会的日常工作及人事问题,副主任陈训慈拟出了一个计划,呈报教育部长朱家骅:
  
一、现时实际工作人员为郭志嵩君(负文书上主要责任)及一兼任助缮校之同志。整理蒐集期间,编撰纂述既需专职,抄印资料亦必增加。拟请补二人:(一)专员(或称编纂)一人,择文史与图书目录学有相当造诣者充之,专司整编已得之资料,及主动搜集。(二)缮校工作一人,希望叙科员薪,专责缮写兼油印制表等事。以后随业务之扩充再酌,惟仍以学力为重。
  
二、目下经费预算,不知其详。拟先从事于分区之征询实际工作需要,汇齐而定,或陆续分别拨付(着重于事业费)。
  
三、各委员之联系,必要时咨请分任(如托私人出信),公函外辅以私人访问与信札。
  
四、与各区代表之联系:以前似多用公函或电,文人往往重视私人信,以后拟多辅以信札(由本人或托他委员出信),以策推动之效。
  
五、教育部给予工作上之便利。(一)指定秘书或司长一人为主持联络者。(二)职员各项待遇概同本部各司科职员。(三)发电报等件,必要时拟请(教育)部代发官电(指定总务司方面一人主管)。
  
六、工作地点:拟仍暂在中央研究院(以后如有必要再改请设教育部中)。本人每日上午赴会(1月15日开始。目下并责成郭志嵩君经常住会负责)。
  
1946年1月13日,陈训慈的报告得到朱家骅批示“照办”。


  
关于该会活动的经费预算:
  
1945年4~12月,经临费原预算数为15,307,930元(生活补助等在外),行政院批准经常费为1,902,930元,后增加至9,600,000元,“以赴事功”,“上年经费因减削过多,工作未能顺利进展”。教育部令指示工作,另拟概算呈核。
  
1946年预算的经常费为18,448,880元;员工生活补助费为36,303,400元;特别办公费(即主任、副主任月支××元)为776,000元;临时费(事业费、开办费)为16,200,000元。总计71,728,280元。
  
关于生活补助费,原编额为99人(包括各区代表),工额26人。行政院指示“各区代表以省府职员兼任,不必列入。本年仍应遵案办理。员额减为80人,工友照规定至多只可用20名。”
  关于生活补助费,该会(本会)1946年1月雇员的名单中有:应强、汪继武、朱耀南、储安平,底薪100元。各地助理代表的名单中有:王世襄、沈一予、吴诚、顾康、金延生、刘延哲、郭斌、张望湖。雇员的名单中有:梁盛、康志诚、李华甫、陈泽永、章士贵、江继承、颜季青、孙志敏。所用工友,大多为中英文化协会的工友。


  
为详尽了解、登记战时文物损失情况,该会设计有《战时文物损失报告表》,细目包括文物类别、数量、损失时间、损失地点及情形、损失时敌伪负责人或机关部队名称、证件、损失时估计总价值、现时估计之价值等等。
  
各地代表及工作人员满怀爱国热情,认真做清理战时文物损失情况调查。如王世襄(1938年毕业于燕京大学),由马衡、梁思成推荐为平津区助理代表,因其英文底子好,还担负了《战时文物损失报告表》的中英文校对工作。当年10月,30岁的王世襄自重庆飞北平。他在《华北日报》上刊登通告,向社会各界明确了登记损失文物的地点、申请追寻的截止时间。王世襄在平津地区的工作成绩主要有:没收德国人杨宁史青铜器;收购收藏家郭葆昌瓷器;追回美军少尉非法接受的日本人瓷器;收购长春存素堂宋至清代丝绣;接收溥仪留在天津张园的珍贵文物;收回海关移交的德孚洋行的一批文物。王世襄在《回忆抗战胜利后平津地区文物清理工作》里说:“自公元1945年日寇投降后,奔走调查,收回被劫夺重要文物、善本图书两三千件,其中不乏国之重宝,由故宫博物院等机构接受保管,当属我一生最重要的工作之一”。(参见《锦灰堆》)1946年底,王世襄又任中国驻日本代表团第四组专员,调查、交涉、归还日军掠夺中国文物事宜。1947年2月,追还了被劫夺的原中央图书馆所藏善本图书106箱,将其运回上海。
  
1946年11月,重庆罗斯福图书馆开始接运教育部“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”京沪办事处移赠一部分无主图书。先后从上海接运图书124箱,51,666册;从南京区接运图书69箱,34,525册;全部共计86,191册,均于1947年4月运抵重庆该馆。此类无主图书,不仅数量多,而且有大量的珍本、善本,总数高达605种9,873册之多,不仅是当时罗馆图书的主体,而且也是罗斯福图书馆中最有价值的部分(唐润明《写在“重庆图书馆”挂牌“罗斯福图书馆”之际》)。
  
要详尽、准确统计出日寇破坏我国文物的总数是不可能的。各地工作人员经过辛苦工作,将统计数字汇报给重庆方面,最后的统计结果是:
  
历史古迹类:受损741处
  
书画类:  公、私损失15,000多件
  
古器物类: 公、私损失16,000多件
  
碑帖类:  公、私损失9,300多件
  
书籍类:  公、私损失300多万册
  
杂件类:  公、私损失60多万件


  
1989年,热爱祖国文物事业而又历经磨难的陈训慈先生,将其珍藏多年的当年“清损会”的原始资料一并捐献给了重庆市博物馆(今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)。
  
陈训慈先生在向朱家骅报告的计划中,对“清损会”实际工作人员的要求是“以学力为重”(而不是“学历”),笔者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一条,从上述人员名单来看,是以学有专长的文化人为主。在清理日寇破坏、掠夺我国文物的调查工作中,有良知、有责任心的中国知识分子们做了他们的努力,而且取得了成果。
  
在陈训慈先生捐献的资料中,有一页上有毛笔写的“伪档存查”四字,又有红铅笔批示:“此多陈迹,亦文物旧事之鳞爪耳。”又有陈训慈先生自书“当时余参与此会,时间与职责等皆详为交待。”看来,这些文字表明解放后陈训慈先生受到政治运动的冲击,“交待”自己的历史。

(2007年8月22日6版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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