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日胜利勋章的荣耀——燕重孑与他的妻子周厚仪

    中华燕氏网 2009-2-4 14:22:43 摘选华商网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烽火摇篮——2600难童的家

        周厚仪与丈夫携手救护、教育难童,8年无一孩子受伤或辍学,其丈夫获得抗日胜利勋章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20世纪30年代,保育院里的姑娘们正在哄孩子

      “我们离开了爸爸,我们离开了妈妈,我们失掉了土地,我们失掉了老家。我们的大敌人,就是日本帝国主义和它的军阀。我们要打倒它,要打倒它!打倒它,才可以回到老家;打倒它,才可看见爸爸妈妈;打倒它,才可以建立新中华!”
  烽火,意味着残酷的战争;摇篮,紧系着慈母的温馨。在残酷的烽火中,竟有温馨的摇篮,这是怎样的一番天地呀!现年84岁的周厚仪老人,曾是重庆万县战时保育院的一名教师,她用自己的青春为孩子们摇动摇篮,以特殊的方式坚持着抗战。

  ■后方抗战———

  当招待员见到宋美龄

  “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呢,只有16岁。”周厚仪回忆道,1938年她在武汉圣罗以中学念初三。周厚仪性格活跃,成绩优异,深得老师喜爱。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!同学们有的上街游行、发表演讲,而我们是走上街头,唱歌、演街头剧,向民众宣传抗日。”回忆起年少时的激情岁月,周厚仪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,“我歌唱得不错,身材高挑,演了很多戏,是当时宣传队里的主角。”

  1938年3月10日,中国各界民主人士和妇女界的一批著名人士集会汉口,创建了中国战时儿童保育总会,由宋美龄任会长。周厚仪因活跃乖巧,被老师选中参加大会的接待工作,有幸成为一名小招待员。

  “当时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看到了宋美龄女士,她身着黑色长衫,手上戴着白手套,神采奕奕,文雅大方。”虽时隔近70年,但周厚仪仍清晰记得当时的情形,“因为我只是一名学生,只是做一些接待工作,没有机会和她谈话。当时也有很多人请宋女士签名,和现在的孩子们追逐明星的样子差不多。”谈到这里,周厚仪老人天真地笑了。

  ■诀别家人———

  武汉沦陷母亲没离开

  随着战事的步步紧逼,武汉吃紧,有钱人家早就携带家眷撤离。“除了母亲、大姐、四姐和我外,家中其余的兄弟姐妹都已经先后从武汉撤离到较为安全的地方。”

  1938年初夏的一个夜晚,周厚仪母亲召集留下的孩子们开了一次庄重的家庭会议。“除了我,你们全都要尽快离开武汉,我也会回乡下,陪你们死去的父亲。”大家都默不作声。

  “母亲,我不能离开!”大姐夫的一句话打破沉默。“我是学校的校长,就算日本人打到武汉来了,我也不能离开,我要对学校的几百名学生负责。”大姐夫是圣保罗小学的校长,他的一席话说服了母亲。大姐不肯舍弃丈夫和母亲,也决定留在武汉。

  “我和四姐最后被确定为必须离开的对象,那一夜,我们母女抱头痛哭。在那个战乱的年代,一旦离开,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。”说起母亲的决绝、姐夫的执着,周厚仪长叹了一口气,“直到武汉沦陷,母亲和大姐硬是没有离开武汉,最后在乡下老家躲过了一场浩劫。”而四姐和周厚仪则多次辗转,最后来到了万县(现重庆万州)。

  ■夫妻携手———

  “烽火摇篮”成了我的家

  “在万县,我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———我的丈夫燕重孑。”周厚仪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,娓娓而道。当时,原宜昌保育院也已搬迁到万县,安置在离县城10里的李家河镇文家坪,并更名为战时儿童保育会直属第八保育院。周厚仪到了万县后,一教堂传道士巫国骥便将她介绍到后来被称为“烽火摇篮”的保育院工作。

  “开始一段时间,我作为保育员,专门负责帮孩子们整理清洁和内务。”周厚仪曾无数次地端详着木床上熟睡的孩子们,“最小的孩子才3岁,最大的10来岁,大多是从沦陷区抢救回来的孩子,夜里睡觉哭着还叫妈妈,可这些孩子的父母大多已死在战乱中了。”

  在巫国骥的撮合下,周厚仪与正直、稳重的保育院院长燕重孑走在了一起,于1939年元月举行了婚礼。“燕重孑比我大9岁,我那时还是个小姑娘,对于情爱知之甚少,只懂得他从此便是我的丈夫了,我要好好地爱他。从此,保育院成了我的家。”后来,周厚仪担任了小学3年级的语文、美术、音乐等课程的任课教师。

  ■救护难童———

  2600孩子一个都不少

  1939年,大批飞机开始轰炸重庆。由于万县没有防空警报,于是只得在当地最高的山上挂上红球以示预警。如果山上挂上一个红球,则表示敌机已到重庆,两个红球则表示敌机已到临近区县,三个红球则表示已到万县境内。保育院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看红球。一旦发现有两个红球,全体师生就逃往半山腰的防空洞避难。

  “你们长大了要干什么?”周厚仪不止一次在课堂上问孩子们。“我们长大了要打日本鬼子!”每每听到这个问题,十有八九,孩子们都收起了调皮的笑脸,神情庄重地回答。

  “孩子们都很懂事,只要老师叫转移,大家都秩序井然,没有惊慌,也没有叫嚷,大家互相搀扶着躲避轰炸。战争的残酷,让这些孩子都早熟了。”

  周厚仪已记不清自己带着孩子们躲了多少次空袭,“保育院在近8年的时间里,一共养育、培养了2600多名难童,保育院里没有一个孩子在轰炸中受伤,更没有一个在轰炸中死亡。”周厚仪看了看墙上丈夫生前的照片,动情地说。

  ■惨痛记忆———

  躲避轰炸姐姐不幸亡

  但周厚仪的四姐却是保育院在轰炸中唯一丧生的。1940年5月的一个晚上,突然,一阵“轰轰”的飞机轰鸣声由远而近,“快,把灯吹灭,到防空洞!”院长燕重孑跑到院子里大声地喊道。已怀有5个月身孕的周厚仪也赶紧去叫孩子们躲避。

  “轰、轰”,大家还没来得及撤离,只听得城区里一片炸弹爆炸声,最近的一颗炸弹似乎就落在离保育院不足1里远的地方。

  好不容易等到敌机远去,一小女生跑来对周厚仪说:“四姨叫不动了。”她急忙跑到四姐的卧室里,眼前的景象把她惊呆了:姐姐和衣躺在床上已没了呼吸,才1岁零2个月的侄儿还趴在妈妈的怀里,含糊不清地叫着“妈妈”。婴儿的啼哭声,如一把钢针,刺进周厚仪的心中。

  “四姐夫在抗日前线保家卫国,原本以为将姐姐接到保育院里有个照应,没想到身患心脏病的四姐仍旧没能逃过这场劫难。”周厚仪把侄儿一直养到6岁。抗战胜利后,孩子的父亲才从前线回来,将儿子接到了自己的身边。由于过度悲伤和劳累,周厚仪早产下了怀胎才7个月的长子燕腊丁。

  ■最好礼物———

  抗战胜利丈夫获勋章

  1945年8月15日,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,整个中华民族都在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。当时年仅5岁、周厚仪的长子燕腊丁回忆道,“大家四处放鞭炮庆祝,因为没有礼花,大家就把镁刮成粉,用报纸卷起来,做成礼花,在夜空里点燃了,十分耀眼夺目。”

  8年来,第八直属保育院没有一个孩子受伤,没有一个孩子辍学,因业绩出色,院长燕重孑被授予了抗战胜利勋章,这就是抗战胜利送给他们夫妇俩最好的礼物。可惜勋章在文革中失落了,但它所代表的精神意义却让周厚仪念念不忘。

  周厚仪曾听丈夫燕重孑说起过从开封抢救第一批难童200余人送到汉口的经过。而抢救过程中如何冲过重重封锁,躲过次次轰炸,让每一个孩子安全到达,老人只轻言提过一两次。“燕重孑比我伟大,他从一开始便投入到抢救难童的工作中,经受了种种困难,但一直坚持不懈,我佩服他!”

  老伴燕重孑已于1992年去世,无疾而终,走得十分的安详。“我们相伴走过了55年。他的一生都过得很平淡,但我以他为荣!”周厚仪眼中闪动着泪花,却又面含着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周厚仪老人的晚年

        1921年出生于湖北武昌,9个兄弟姐妹中周厚仪是最小。1938年3月10日,正念初三的周厚仪在中国战时儿童保育总会成立时成为招待员。武汉沦陷前,周随其四姐经宜昌辗转至万县,后参加战时儿童保育会直属第八保育院工作,成为一名教师。1939年,周厚仪与直属第八保育院院长燕重孑结为夫妇,携手进行救护、教育难童的工作。抗战胜利后,燕重孑任牧师,周厚仪则在家相夫教子。1992年,丈夫燕重孑安详离世,周厚仪的子女轮流照顾老人至今。
      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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