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召公系列报道之七:品评召公“奭”

    中华燕氏网 2011-11-16 15:55:25 三门峡甘棠苑


    召公,是西周的一个官名,世代有召公后人继承。因召公“奭”封地于“召”,后人则亲称他为召公。历史上的因官名而称“召公”者,何其之多,其中最为有名气的当数召公“奭”,以及共和执政的召公。此处,我们所特指的则是西周的开国功臣召公“奭”(以下称召公、召伯),后之来者勿混之。
    召公的主要事迹虽无周公解梦、作《易经》之传奇,但也不可等闲视之。他封于召,助武王灭商,相宅洛邑,辅佐君主,平淮夷之变,甘棠理政,历武王、成王、康王三代。堪称元老级的人物。如今,我们只能透过先秦极少数的资料,重新追溯召公此人,以己之心度其位,细细品味此人的执政经历及其特点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一)
    后至三国,孔融有曰“使成王杀召公,周公可得言不知耶?”这句话是说假如成王要杀召公,周公敢说他不知道吗?虽是比拟之词,但是却从一个侧面引发了笔者对召公的思考,有关召公历史定位的问题。从这句话来分析,在后人的眼中,成王时期,召公的地位并不如周公于王之重。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,周公逝世后,召公的地位就明显地上升了。一则可能是源于其为三代元老,二则可能为当朝中能够分召公之权的人已经不存在了,召伯之位当然尊贵。史料记载中召公辅政的阶段可以分为以下三个时期:
    1.武王时期
    召公同武王、周公等人均为周文王之子,文王死后,武王依靠着这帮朝臣兄弟伐纣,获得天下。这个时期,武王与兄弟同辈,周、召二人处于同一个平台,周公之位可能略高于召公,“周公持大钺,召公持小钺,立于武王两侧”(《史记•鲁周公世家》)。在史料的记载上,当时两人权力地位并无分歧之见。开国之初,四方之民未定,唯有劝王以殷为诫,慎言行,以民为重。
    2. 成王时期
    成王年幼继位,摄国者为周公而非召公,这牵涉到西周历史上的一大疑点。若武王顾命周公,何不连同召公一起,莫不怕一人独大?从这个角度推论,似乎顾命之说乃假,周公篡权为信。这些问题也为周公的历史记载上涂抹了不少污点之词。成王初年的各项政令,大事均从周公出。如果说武王时期,周召二人是在同一层面上,那么这个时候召公的政治权力与周公是不在同一层次的。无论是召公相宅,还是求去,同为冢宰的周公都是以王之第二的身份视察和请留。虽有周公篡权,引发三监叛乱,召公不悦求去之说,但周公在此时稳定天下的“吐哺归心”之法实乃召公无从可比。在此,我们也可以体会孔融合理的影射“使成王杀召公,周公可得言不知耶?”以召公之位未可知,而以周公之权,岂能不知?周公的地位明显高于召公。
    3.成王末期——康王时期
    周公卒后,召公无疑取代了周公之位,成为王的臂膀。成王末期,顾命召公辅佐康王,召公以三代遗老立命。吕祖谦说“自成王崩后訖康王受命前,命皆出于召公”(《书经大全》卷九引吕祖谦言)。自此召公迎来了他历史上地位的最高点,三公九卿皆以召公为长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二)
    召公在以上三个不同的时期,他主要的执政理念和方向是不同的。
    首先,天下初定,武王阶段,召公重在劝王勿以得天下而自喜,追求逸乐。西旅贡獒,獒,能晓觧人意,猛而善搏人者,异于常犬。召公担心武王玩物忘国,乃作《旅獒》曰“玩人丧德,玩物丧志”,以此训示武王,并以殷纣“酒池肉林”为诫。这种借鉴式的提醒,展现了召公瞻前的治国之道。在召公看来“人主一身实万化之原苟于理,有毫发之不尽即遗生民无穷之害”。王身系天下社稷,不可有丝毫之误。其为政细矣,点滴不漏。
    其次,成王时期,周公的地位得到了大大的提升。是时,召公为保,周公为师,相成王为左右,召公不悦,周公作《君奭》释疑。其虽有相宅洛邑,安定殷民之功,亦有求去之心。可见,这个时候召公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不被需要。国之虽大,一周公足耳。这个时期,我们不能说召公的作用就被忽视了。正如周公所言“我不敢知然其恳恻危惧之意,天命吉凶之决,实主于召公留不留,如何也”,在周公看来,虽专权,而不可不得到召公的支持,召公之位重矣。召公之于成王,依然是望其向先祖文武之治看齐的。
    再者,成王后期到康王初期,召公的地位重新得到肯定,吕祖谦曰:“自成王崩后讫康王受帝前,命皆出于召公”。这个阶段,他的主要思想在于劝王继承先王治国之道,稳定江山。其中,随着开国老臣一一离开,新臣的提拔,召公明示康王敬重老臣,“今王以童子嗣位,不可遗弃老成言,能稽古人之德,是固不可遗也”。同时也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不可走上周公“以叔父之亲摄政引乱”的旧途,在迎康王的礼节上非常注意,避免僭越。“其身先见周公以叔父之亲拥辅太子,而流言之变起于兄弟,非周公之忠诚,则社稷岌岌乎殆哉矣。故于康王之立,特为非常之礼,迎之南门,卫之干戈,奉之册书,被之冕服,而又率诸侯北面而朝之,以与天下共立新君,使之晓然知所定而无疑。”(《书经大全》卷九引陈传良言)这也算是对自己元老重臣地位的巩固和自我觉醒。
    召公的执政是比较传统保守的,瞻前顾后,无偏颇之处,其小心谨慎可知矣。从刚开始立国,召公就进谏君主前车之鉴,不可给颠覆之心制造滋长的空隙;另周公摄政,召公一直处于一种监督制衡的位置,无论周公颁行任何政令,若有僭越成王之举,想必召公是不可能不反对的。周公对召公还是有些许忌讳的,否则也不可能因留言四起,而向太公、召公辩白,表明自己的忠诚之心。周公之后,召公的位置就突出了,但是召公并没有采取周公摄政的之道,而是谨记前者的教训,不敢稍有越位。在这个时期,他所表现的执政理念则重在守成,为后世子孙万世为王立法、立言、立行德。整个政治生涯中,召公将儒家的中和之道运用恰到好处。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召公并不是一个特点非常突出的人,同时也是一个在历史地位褒贬问题上很少有争议的人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三)
    周公之尊,孔子扬之;召公之圣,燕京示之。元人苏天爵在论著《元文类》中提及“燕自虞夏为武卫之服,召公之化尚矣”,针对燕京之地的民风教化,能够思考到如此久远的追溯,似有夸大召公的教化之功,但也从侧面展现出召公在当地的后世影响深远矣。
    甘棠之爱,源于召公,召公在甘棠树下理政断狱,不仅仅体现了躬自身亲,同时也令百姓深感其德。《诗经•甘棠》曰“蔽芾甘棠,勿剪勿伐,召伯所茇。蔽芾甘棠,勿剪勿败,召伯所憩。蔽芾甘棠,勿剪勿拜,召伯所说。”后人思之,必当爱之所物。甘棠也成为了召公的代名词。
    召公之治可谓中庸,无周公摄政之专,虽无大功,亦无可圈点之词。以德而行,自能立圣于国。
    《史记》太史公曰:“召公奭可谓仁矣!甘棠且思之,况其人乎?燕迫蛮貉,内措齐、晋崎岖强国之间,最为弱小,几灭者数矣。然社稷血食者八九百岁,于姬姓独后亡,岂非召公之烈邪!”迁之扬召公而胜于周公,此乃周召理政之后世所见,权愈大而疑愈深。
    召公之事,史书载之甚少,多为后人润色加纂之。我之看待召公,则重其德。说到政治见解,召公之心可能不如周公之谋。武王伐纣,周公持大钺,召公持小钺,立于王之左右,功劳地位自可见;成王立位,自有周公摄政,从容稳定人心,坦言于太公、召公,外压叛乱,功不可越。所以,如果有顾命之论者,或者这也是武王托命周公,而非召公能够担当的原因。
    召公之心,德矣。周公摄政,其无争夺之意,方能定天下大局,平三监之乱。后之言行,以周公为鉴,无令他人生疑。则召公并非一个激进之人,其所考虑深远矣,所凸显的才干当属治世之良臣,无奇谋,当重德矣。这也是为什么有关召公的非议远远小于周公的原因吧。盖古往今来,凭借德行为政,百姓所看所闻甚广,忠贤之意能够为君主感悟,而年长长寿的人,往往都能够为世人褒扬,不会在后世落下话柄。
    观召公之一生,在前有周公居前,看似等量齐高,实则周公略胜。在后位极人臣,以德望居之,无可厚非。可知“仁德”为人,如召公修身、养性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,后世崇之此道者甚多。召公之传久远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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