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年坚守大山 五问至情至性师延林

    中华师氏网 2012年7月3日 人民日报


【一 问】

哪件事做得最失败?

师延林:1999年,恰尔隆发洪水,卷走两个牧民、无数牲畜,冲毁大片房屋,我心痛得滴血。牲畜没了可以再养,房子毁了可以再盖,可洪水再来怎么办?

痛定思痛,乡里没资源、没土地、易受灾。即使在通路季节,没洪水、没积雪,农牧民到最近的医院也要5个小时,到最近的大巴扎要10个小时。

乡亲们不再担惊受怕、奔波劳苦、过上好日子的唯一出路,就是整体搬迁到平地。

打定主意,我跑了县里,也跑了州里。领导说,谁出钱?搬到哪里?

两个问题,我这个乡干部都答不上来。我只想为群众找一条一劳永逸的出路。可是办不到。

直到现在,一下大暴雨,我的心就为恰尔隆的乡亲揪着,放不下。

【二 问】

什么事让你最气愤?

师延林:在克孜勒陶,我遗憾少干了3年。要是再给我3年时间,建在塔波依的新村,就不会半途而废。我走的时候什么样,现在还什么样,心疼啊。

212套抗震房,7万多棵果树苗,30多公里沟渠,我带着乡干部、农牧民干了两年,花了300多万元,渴望走出深山的乡亲们欢欣鼓舞,争着出义务工。

可2007年我突然调走,新村停建,住在这里的农牧民越来越少,果树枯死了,新村冷清了。

如果后来的乡干部能多关注关注新村;如果后来企业找矿时没破坏地表水源;如果能配套建成幼儿园、学校,这片土层厚、水源好、可开荒5万亩的土地,现在会变成什么样?

【三 问】

哪个时候最难过?

师延林:在恰尔隆当乡长助理时,很少有机会回家。有一次回去,刚上学前班的儿子突然对我说:爸,家里没钱买菜了。

那时,我的工资都装自己身上,花在了乡里,家里就靠爱人每月的200块维持。那个月刚好花费大,交水费、电费、孩子的学杂费、书本费……到了月底,手头没钱了。

我爱人要强,指望不上我,也不愿跟别人开口。她带着儿子,翻遍了家里所有的抽屉、口袋、枕头下,把1毛、2毛、5毛的零钱都找出来,凑了几块钱,省着买了一个星期的菜。

我是一家之主,理所应当养家糊口的男人,却让妻儿过成这样!

一想这事,我的心就像要沉到水底,坠坠地痛。

【四 问】

什么事让你最无奈?

师延林:两年前,库斯拉甫就收到了停建通知书。因为按规划,1村、2村是国家项目阿尔塔什水利枢纽工程的淹没区,以后要搬迁。

这两年来,不许种树、不许盖房、不许搞任何基本建设。但究竟什么时候搬迁?要搬到哪里去?村民天天来问,天天失望。我去找县里,县里说“你急什么”;去找州里,州里说“这不是我们决定的”,你说我怎么跟村民交代?

看着两年来,乡里还是旧房子、老土路,没有一点变化,我心里是真急。别的乡,种果树、盖新房、铺新路,每年人均收入都在100、200地往上涨,库斯拉甫又要落在后面了。

有劲使不上,我这个书记,算是白当了。

【五 问】

哪个时刻最难忘?

师延林:2003年3月31日,这个日子我记得清楚。县上已经通知我,要调到克孜勒陶工作。这天,就是我离开恰尔隆的日子。

知道我要走,乡亲们自发聚集到乡政府院子里,上百人里里外外围着我。离得近的,拉着我的手;够得着的,扯着我的衣襟,大家流着泪挽留我。

我也舍不得。14年了,认得乡里的每个人,熟悉山上的每条小道。我跟乡亲们说:干部就是一颗螺丝钉,组织放哪儿,就要在哪儿拧紧。乡亲们不放手;我跟乡亲们说,上山离家14年,儿子都上高中了,我也想离家近点。乡亲们理解了。

坐上车,打着火,车动了,乡亲们还跟了很久。

这几个小时,是我永生难忘的时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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