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的杨家台门.杨家埠头

    中华倪杨氏网 2012年8月13日 杨荣


记忆中的熟悉印迹
   今年的8月4日,是个周末。由于要制作诸暨倪杨氏翼善堂宗亲联谊会会员证,我约了杨福元宗亲,一同前往朋友的图文工作室,进行图案设计。

   在工作室闲聊时,朋友拿出一本诸暨日报老摄影记者赵潮水的摄影图集,说里面有我老宅诸暨江东区块未拆迁前的照片。迫不及待打开影集,当翻到其中一页时,我赫然发现一张摄有杨家台门和杨家埠头的老照片。相片是黑白的,经过岁月的洗礼有些泛黄,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捧读这难得一见的黑白老照片,刹时勾起我了心底许多岁月回忆的碎片,还原出成一幅幅儿时熟悉的画卷。

江东杨家台门
   县城江东的杨家台门,是我江东倪杨氏先祖自清代康熙年间从陈宅镇金家弄村迁居出来后,一直聚居的地方。也是我童年生活成长的地方。
 

   1994年,伴随着诸暨市旧城改造和水利拓宽工程,江东杨家台门一带建筑被政府全部拆迁征用。时光过去快二十年了,留给我的只剩下脑海中的回忆。

   杨家台门,承载了我太多的儿时记忆。捉迷藏、跳房子、踢毽子……台门永远是个不散的情结。当我时不时与家族同龄人谈起那段如梦如幻般的时光时,总会想:岁月什么时候能够再次回到那任我赤足飞奔的台门里,重回那天真烂漫的童年生活?

   人们一般见到的台门,往往是指平面规整,纵向展开,中轴对称,呈院落式组合的住宅。可是我们杨家台门比较特别。它的分布并不规则,与其说是一个台门,还不如说是几个台门的结合。这其中是有原因的。
当初,我的一位杨氏先祖和江东一户陈姓人家的小姐相识,喜结连理。可能是县城的生存条件较好,更加容易发展的原因吧,我的这位先祖远从石壁脚下的金家弄,迁徙到了岳父的家里。从此定居江东,繁衍生息。

   陈姓家族,当时是江东大户。后来逐渐家道中落。而我杨氏先祖,则经过几代人的日耕夜纺,节衣缩食,已衍成一个人丁兴旺、富甲一方的大家族。内中从商者、从政者不乏其人。当年修缮城南会议桥、县城浮桥,我的先祖曾捐过巨资,桥修成后有碑记遗世。

   家大业大后,为解决居住问题,我先祖逐渐买下陈姓家族中的部分台门房产。虽然台门分布不规则,但内部却是有机组合,井然有序。几个台门的屋宇间,所有的门厅廊庑都是相连相通。你可以在下雨天不带雨具串门,走完任何一家而不湿鞋子。

   抗日烽火一起,为躲避小日本的扫荡,又把几个台门的二楼全部打通。这样,在遇敌机袭扰时,家人可以快速地从二楼进入到别处躲避。

   杨家台门的屋宇都是乌瓦粉黛,石台阶,石门框,显得古朴、庄严、肃穆。台门里面,多的是青石条铺就的石台阶。儿时的我,总是要在大人的帮助下,才能跨过一条条很高很宽的石门槛。台门内冬暖夏凉,尤其夏天炎热的时候,被太阳炙烤得火辣辣的身体,一躺在石门槛上或者坐在台门与台门的弄堂里面,那皮肤碰触到石门槛时的沁人冰凉,那阵阵袭来的穿堂长风,哎,此时的惬意真的是直透心田。

   台门里面住的,原本就是清一色的本家。大人、小孩,叔伯、妯娌……世代生活在台门里的人,和睦相处,相帮相助,其乐融融。哪家大小都出门了,你尽可放心,不用关门,其他的人家都会帮你看家。及至经过土改后,陆续住进来一些外姓,但彼此还是友好相处。

江东杨家埠头
   诸暨的母亲河——浦阳江,与我杨家台门紧邻。台门的西侧大门口,有我的杨家埠头。埠头就是码头的意思。明代唐寅的《松陵晚泊》诗云:“晚泊松陵系短篷,埠头灯火集船丛。”早先的杨家台门,直接和江面相连。建国后,政府出于防洪的需要,在拆除台门的一部分房子后,建起了一条防洪堤坝。杨家埠头就静静地镶嵌在江岸边。

   杨家埠头,都用长长的青条石砌成。条石的表面光溜溜,临水处还布满了厚厚的一层青苔。那是岁月苍桑的真实印记。

   杨家埠头,从建成时起,就承载着我们江东杨氏家族货物流通的重任。它见证了一个家族的盛衰哀荣。

   杨家埠头,当地人也叫“排埠头”。清及民国时,浦阳江上的货物运输主要依靠竹排。那时,我们家族在城里和埠头建有木料场和毛竹店。远在斯宅、王家井等地的族人,从山场运出来的毛竹木料,都要通过水路转运。这就需要大量的竹排撑出来。同样,每年族中田产所衍生的租谷,也主要依靠水路运输。所以,当时的杨家埠头,相较浦阳江沿岸的众多埠头,是最大的竹排停靠站。据老辈人回忆,每年收纳田租的时候,也是整个埠头最为繁忙的时候。江面上,一字儿排开,等待卸竹料和田租的竹排,绵延长达几百米,蔚为壮观。

   杨家埠头,同样也见证了宗族的精诚团结。1928年,城南倪杨氏续修宗谱。编修宗谱的主要人员,大都是我江东杨氏族人;修谱大部费用开支,均由我江东杨氏族人一房承担。圆谱仪式,在县城南面的山下杨祠堂举行。从祠堂到江东,隔了一条浦阳江,来去不便。江东各房长辈考虑到我城南杨氏各支派居住分散,路途甚远,遂议定在杨家台门大门口支起大锅,出资购买食料制作馒头点心,按照路途远近,向凡来祠堂接家谱的每位宗亲分发。同时,决定从杨家埠头到江对岸的中水门,搭起一座毛竹便桥,供族人行走领取点心。圆谱那天,各支派的族人从山下杨杨家祠堂恭接家谱后,出门穿过郦家祠堂,再从中水门通过毛竹便桥,直接从杨家埠头上岸,领取回程的盘缠、点心。然后,在我江东宗亲的热情相送下,欢欢喜喜地护奉着新修宗谱回家。

    杨家埠头,是我们台门中人不可或缺的地方。在没有自来水的年代,当家里需要用水时,大人们就挑起水桶赶往埠头。一天中,淘米洗菜,涮碗涤衣,一个主妇去河埠头的次数不下五六次。繁忙时,若想在河埠头占个位置,还得排上一阵子队。炎炎夏日,河埠头又是小孩子的玩水乐园。一群光着屁股的男孩在水里捉鱼摸虾,追逐嬉戏,尽情玩耍。江河里时有溺水发生。可一百多年来,我杨家埠头从未发生过一起溺水事件。仿佛冥冥之中自有祖宗护佑着。

   哎,我记忆中远去的杨家台门.杨家埠头,却是几度梦回……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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