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倚春风相对语 做一个"花间"美人

    中华皇甫氏网 2009年11月27日 乔宗玉



 
    《花间集》的格调一直定位在香艳文学,书中收罗的唐宋词文藻浮华褥丽,内容多为卿卿我我的闺怨,自然不及忧国忧民的豪放派、柔和雅致的婉约派诗词成就高。虽则如此,但细读《花间集》下来,却可窥得中国古典美人的仪态万方。

    《花间集》描述妇人百态,深闺贵妇、和亲公主、女道士、采莲女、妓女……这些千年前的女性跃动在《花间集》里,顾盼神飞,翩若惊鸿,表现出中国美人的旖旎风情。《花间集》浓艳诗为多,但也有清新之笔,像温庭筠《梦江南》:“山月不知心里事,水风空落眼前花,摇曳碧云斜”;李■《南乡子》:“沙月静,水烟轻,芰荷香里夜船行”;张泌《蝴蝶儿》:“还似花间见,双双对对飞”,轻描淡写间,惹人遐思……

    贵妇的形态,无非是“翠钿金压面,寂寞香闺掩”,即便有“人远泪阑干,燕飞春又残”的感叹,仍令我觉得无趣得很。我喜欢的,是《花间集》中那些妩媚多情的女道士、活泼伶俐的采莲女形象。温庭筠《女冠子》,云:“霞帔云发,细镜仙容似雪”,词中美艳含春的女道士,没准儿就是与温庭筠交好的鱼玄机呢。在中国古代,女子若不相夫教子,那么,要摆脱男权,似乎只有两条路可以走:或为名妓,或出家。出家,也未必六根清净,当青春韶华的女道士在人性本能与禁欲教规间矛盾时,便散发出无穷的魅力。

    皇甫松《采莲子》最妙:“菡萏香莲十顷陂,小姑贪戏采莲迟”,这首词被金庸引入武侠小说《天龙八部》,以烘托江南少女阿碧的温柔娇俏。皇甫松另一首《采莲子》中云:“无端隔水抛莲子,遥被人知半日羞”,这采莲女顽皮地把莲子抛到心上人身上,对方明白了她的心意,她却也害羞开来。比起处处珍重芳姿的深闺怨妇,民间少女眉目生动,美得更鲜活。

    《花间集》里,对一些涉及政治的著名美女亦有吟咏。孙光宪《后庭花》:“七尺青丝芳草碧,绝世难得”,喻南朝陈后主贪恋张丽华美色而亡国,“玉英凋落尽,更何人识,野棠如织”,曾经的繁华随着国破家亡烟消云散。《定西番》则以一句“遥想汉关万里,泪纵横”,展现了和亲公主内心的悲凉。

    《花间集》中大部分词描绘男欢女爱,牛峤《菩萨蛮》里那个“须作一生拼,尽君今日欢”古代女子,已然成为当今男子梦寐以求的情人形象。毛文锡《恋情深》,“酒阑歌罢两沉沉,一笑动君心”,大约写了自己某次酒会上与某歌伎一见倾心的情景。欧阳炯《浣溪沙》“兰麝细香闻喘息,绮罗纤缕见肌肤”,和凝《临江仙》“肌骨细匀红玉软,脸波微送春心”,绮丽地描摹床笫之乐。牛希济《生查子》:“记得绿罗裙,处处怜芳草”,则惟美、诗意地写了“一夜情”后恋人间的依依不舍。

做一个“花间”美人吧,“钿车纤手卷帘望,眉学春山样”,哀怨时,“闲折海棠看又捻,玉纤无力惹余香”;撒娇时,“醉来咬损新花子,拽住仙郎尽放娇”;开心时,“笑倚春风相对语”,中国女性的美,便在这韵致天然中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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