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這個結論還有待于學者們甄別。不過在反復研究相關資料後認為:如果那位“居澧州路”的蒙古官宦世家阿散,苦於自己的“未仕”之痛,決心花大力氣搞智力投資,而他的那位寶貝兒子忽都達爾的漢文學業又不那麼理想,於是把澧州才子郝希賢找來陪讀。在文正書院的科學教育下,忽都達爾的學業大有長進,社會地位低下的南方漢人郝希賢,也得到了官宦世家,特別是上流社會一等蒙古人家族的信任與關照。如此的天時、地利、人和,造就了澧州的一頁歷史輝煌,也不是不可能出現的“奇跡”。但願這不是非分之想。最近,在澧州高氏1982年的三修族譜中發現,元末明初,由江西吉安府吉水縣宦遊澧州,並從慈利知縣任致仕的高遷,之所以落業澧陽城珍珠街,一個重要的原因,就是這條享有“狀元街”美譽之地的風水文韻吸引了他,因傾其全力,購買了郝希賢的“狀元居”,此時大約離郝希賢中狀元不過數十年光景。
那麼,郝狀元故居為什麼會變買?帶著這個問題,史海追尋,特別是在姓氏族譜研究中,有了一系列驚奇的發現:山東省東平縣地方資料稱:“霍希賢,東平霍莊人,延祐五年左榜進士第一名。《霍氏族譜》載:‘元朝時霍姓人在此建村,因出狀元霍希賢,遂以霍姓命村名。’現在,位於東平縣新湖鄉霍莊村東200米處,面積約2萬平方米,地處汶、黃兩水沖積平原區的‘霍莊遺址’,已成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。”《泰安地方史講義》又稱:“元代霍希賢之故里,歷史上的古運河故道,八百里梁山水泊遺址等眾多名勝古跡,均在鄉境內。”因此,“水滸聖地”研究課題組還認為:“元代興盛的霍家莊狀元霍希賢,有位好友叫羅本,就是寫《水滸》的羅貫中•••”還說:“當地傳霍希賢支持和參與好友羅本或羅貫中創作《水滸》的傳說很多,霍家後裔更有‘霍狀元曾和羅貫中是很好的把兄弟,兩人的關係親如手足’之說,而且也有狀元墓遺址等等。”
一般認為:元代郝(霍)狀元只有延祐戊午科左榜一個,只是鐵的事實。史料中的一個狀元有了兩個“籍貫”,看似矛盾,但如果把這個矛盾放進“歷史的模糊化”環境中考慮,讓“籍貫”與“故里”、“住地”相溶,就有可能找到“矛盾的統一”,這種可能性實際上也應當存在;山東東平的數種資料均說:“霍莊遺址”是“元朝時霍姓人在此建村”、“元代興盛”的,據說霍希賢寫的三件碑文尚存(元東平路新政頌碑、東平元代文廟內碑、東平龍山的霍氏碑文各一方),但憑此,不僅不可否認郝希賢的“澧州籍”,甚至還可完善澧州狀元郝希賢的史料!因為:“郝希賢”即為“霍希賢”,上引《湖南通志》的記載,實際上是《隆慶嶽州府志》卷五的記載,這證明史志資料早已指明“郝”與“霍”為一人,後世人以為是“誤”,一般則以為是“改”,理由稍後自明。
郝以南人、漢人的資格榮登延祐五年左榜進士第一名,成為狀元,但在元代社會“人分四等”的歧視制度中,儘管他才華橫溢,卻只授了個秘書郎的小京官;數年的京官生涯中,郝與袁桷、延祐二年左榜狀元張起岩(山東曆城人)等一些漢人文官一道,為國家和民族的利益,與少數高層蒙古族統治者抗爭,受到擠壓,結成莫逆之交。1321年郝被迫離京後,至少賦閑了三年,此間,可能是在張起岩為首的友人的暗助下,由澧州隱居山東。到了元泰定年間重新起用為荒涼的川西威州知州後,郝狀元本想為國鎮邊,一顯身手,不想一個任期未滿,卻慘遭暗算。但九死一生中,得以潛逃。既是“潛逃”,自然不能回居澧州。於是,由少數幾個忠心的隨從、家人,傳出“不幸遇害”的資訊,並弄出一條“柩船”,從威州出巴蜀,順長江而下,最後停在了可從長江直達的澧州安鄉黃山之麓安葬,了結了一段郝狀元“魂歸故里”的歷史,躲過了暗算者的賊眼。同時,郝家合族(除安眠於澧州城北五裏黃鸝堰的狀元雙親外),亦從此走上了“流落之旅”。
郝狀元家族流落何方?這在元代的澧州是個秘密。立村霍莊的霍家來自何處?這在元代的東平也成一謎。但是,元末明初,澧州珍珠街的“狀元居”被致仕的慈利知縣高遷買下,成了澧州高氏的落業之基,大約20年左右的時間內,高遷一家子孫兩代就出了三舉人、兩進士。由是,“珍珠街”被“狀元街”替代。而山東東平縣,霍家後裔也亮出了霍家祖輩出了個狀元,名叫霍希賢,並特別標明是元延祐戊午科左榜狀元。由此,大約今天的每個讀者,都可透過歷史的煙霧,看到一個“流落何方”和“來自何處”的“歷史對接”!但是,元中葉後期的澧州,只知道郝狀元“遇害”了,而元中葉後的東平,也只看到一位流落而來的落泊文人霍希賢,興家立業,建起了一座霍家莊,文人霍希賢閒暇時,又與附近的文人羅本或羅貫中等人詩酒往來,參與《水滸》等詩文的創作活動。幾年前,有研究《水滸》的學者指出:明以前的中國歷史上,堪與《水滸》中描寫的水戰相匹配的戰爭實例,只有洞庭湖的鐘相、楊么與*政*府*軍的反復鏖戰,才有那規模、戰術和氣派。如此想來,出身於澧州的狀元郝希賢“更名演變”成的東平霍希賢,就具有對洞庭湖水戰和梁山泊環境的全面瞭解與知識的優勢。今查《直隸澧州志》、《常德府志》等史料,宋朝*政*府*軍(包括岳家軍)剿滅鐘相、楊么的農民起義軍大戰澧州的時間,距郝希賢中狀元,僅一百八十餘年,正是這一點,增加了一般對上述澧州與東平郝、霍狀元“歷史對接”的可信性認識。如果有一天能確證郝(霍)希賢幫助或參與了《水滸》的創作,或許將能成為解開《水滸》諸多謎團的一環。總之,竊以為,山東東平的所有霍希賢遺跡,都是澧州郝希賢流徙的物證,更是澧州郝希賢“威州遭遇”後史實的重要補充和延續。當今的澧州和東平,均視元代狀元郝(霍)希賢為自己的歷史驕傲和其故里“籍貫”,大約也符合“歷史的真實”。如果澧州和東平兩地,對一個“同科同榜”狀元的“兩籍說”史料進行聯合研究,一定可以得到一個正確而科學的結論,這是一般的期盼,也是公諸此文的目的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